《流浪地球》中的世界公民观 在于讨论“人”自身的哲学命题
2019-02-14 09:27:45 来源:检察日报 责任编辑:吴静 吴静 |
《流浪地球》中的世界公民观 刚刚过去的春节档,被誉为中国首部硬科幻的《流浪地球》口碑炸裂。气势恢宏的故事设计,突破天际的科幻想象,加上荡气回肠的细节叙事,让这部虽然落入拯救世界末日的“俗套”逻辑之中的影片,依然吸引了全球大批观众。很多观众发现:与好莱坞科幻大片不同,拯救地球不只是美国一家的事,这次是中国人在危急关头带领全世界参与救援行动,展现出全球合作来共同抵御星球危机的愿景。正是在这一点上,有外媒认为电影体现出中国人不同于西方人的价值观念。 也有评论认为,电影在传递价值观上,大大压缩了原著的表现空间。在刘慈欣的小说《流浪地球》中,人物角色原来的种族、国家属性是被淡化的。但无论表现得充分与否,《流浪地球》无疑是努力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视角下展开叙事的,其传递的正是一种崛起于互联网时代的“世界公民观”。 曾几何时,公民的涵义被狭隘地界定为“具有一国国籍的人”,这种形式化的定义,抽空了公民最为本质的精神——一种超越地域和种群的人性与担当。为了争取所谓的“公民权”,人类将自己的同类作为假想敌人,在自己构筑的利益藩篱中展开你死我活的争夺。然而在地球毁灭这样的灾难面前,人性的复苏让我们感到共同体的价值所在。 其实人类历史上,每一次自然灾难都是对人类文明的检阅。生命在瞬间被吞噬,家庭在巨浪间被击碎,人类在自然面前犹如哲学家帕斯卡尔所说的芦苇,脆弱不堪;但人类并没有被击垮,反而在应对灾害中结为休戚相关的文明共同体,道义良心得以矗立不倒,世界公民的意识越发强劲。面对地球毁灭的生存危机,人类之间的怨隙乃至国界、种族都显得微不足道,一种超越各种隔阂的共同体价值自然彰显,让人类能够在灾难面前超越狭隘的国族局限。此刻,一切的纠结和仇视都被抛下,所有的心结都显得卑微,来自不同方向的祈祷构筑起人类文明的光环,足以冲破阴霾、普照世界。实际上,这不仅是灾难科幻片中的人性预设,也是实践生活中的体验。 梁启超曾写道:“余自先世数百年,栖于山谷。族之伯叔兄弟,且耕且读,不问世事,如桃源中人……曾几何时,为十九世纪世界大风潮之势力所簸荡、所冲激、所驱遣,乃使我不得不为国人焉,浸假将使我不得不为世界人焉。”他虽身负拯救民族国家使命,却依然能够胸怀四海,做“世界公民”。今天,我们早已告别“桃源中人”,全球化拉近彼此的物理距离和心理距离,“国人”也是“世界人”。虽然很多场合,我们还会被国家、民族、肤色、语言、信仰等标签所包裹,但灾难让我们抽掉所有附加的标签,重归人性之美。 在哈佛大学2017届毕业典礼上,Facebook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在演讲中提到一项调查,世界各地的80后90后被要求选择自己认同的身份,最流行的答案不是国籍,宗教或种族,而是“世界公民”。其实,“世界公民”并不是一句乌托邦式口号,其有着深切的人性根基,充盈着干净而无杂质的原始情感,呼唤守望相助的担当精神。做“世界公民”也并不代表我们要抛弃自己的根,相反要像胡适所说的那样,“超越狭隘的国家主义,同时深深爱着自己的国家和文化”,也像扎克伯格所说的那样,“建立起一个连接的世界,先从本土的社群做起”。 《流浪地球》的想象力可谓天马行空,但归其根本仍在讨论“人”自身的哲学命题。细细回味,从中或许不难感悟到:每一代人都在扩大我们认同的“自己人”,欣喜的是今天它涵盖了整个世界。 (作者系国防大学政治学院教授) 傅达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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