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九日是柏林墙倒塌二十周年纪念日。德国总理默克尔和俄罗斯总理普京最近都打破沉默，反思柏林墙的历史旧账。他们的看法很微妙，也集中体现了欧洲从冷战结束到艰难融合的缩影。

柏林墙是冷战的产物，德国成了直接的牺牲品。不仅德国被分裂，柏林也遭肢解。在当时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的授意下，由西方控制的西柏林被水泥墙、铁丝网和众多岗哨彻底隔离开来。

柏林墙倒塌时，普京时年三十九岁，在东德当特工。他最近就柏林墙倒塌罕见接受专访，一针见血地指出，依靠围墙分开民众“是没有前途的”，“而且很显然一开始就不该这么做”。

然而，普京仍然“为苏联阵地在欧洲的丧失感到惋惜”。他曾追忆，苏联人员撤离东德时“把一切都销毁了”，所有的关系、联络及整个间谍网“都已不复存在”。

普京对柏林墙的心情可谓独树一帜，也极其矛盾。一方面，他认为柏林墙的建立是错误的，一方面又对当前俄罗斯今非昔比的地缘政治处境存有“心结”。俄罗斯与西方俨然有了一道“新柏林墙”，这堵墙不仅是心理上的，还在政治版图上有所体现。

西方对俄罗斯的戒备远未消除，双方关系不时紧张。这也是普京为何大声疾呼不要“新柏林墙”，呼吁和德国等欧洲国家保持良好关系的原因之一。

与普京相比，默克尔时年三十五岁，在东德做研究员。她日前追忆当时的情景时试图轻描淡写，称柏林墙倒下那天“我还是洗桑拿浴去了”。

然而，她还是掩盖不住对柏林墙那边生活的向往和对这堵墙的恐惧。她回忆说，“当时自言自语说，那堵墙以后肯定每天都要开放了”。她表示，在柏林墙倒下第二天，就带着妹妹到西柏林百货公司“朝圣”，首次品尝到了来自意大利的奶酪。

默克尔同时还承认，在柏林墙倒塌过程中很多西方人体现出的高傲让东德民众深感厌恶。她说，有西德人嘲弄我们到西方来“是要找香蕉”，这样的言论令人震惊，“今天，你还是能够看到这样嚣张的人。”她还追忆，“在东德过去只能生产五种类型的手套，一些西德人就会借此嘲笑我们，感觉也很糟糕。”

对默克尔来说，她来自东德的身份一方面给了她朴素诚实的性格，令她获得了不少民众支持，而另一方面，她又对两德统一后民众仍然存在的心理芥蒂存有“心结”。

柏林墙虽然倒了，但两德民众仍有不同体会。最近有不少媒体报道东德人民对统一后生活的不满。十一月八日，还有左翼示威者在柏林举行抗议活动。弥合民众的心理分歧，仍然任重道远。

柏林墙对普京和默克尔的人生来说，都有非凡的历史意义。他们现今都成为了总理，面临同样艰巨而复杂的历史任务，那就是实现融合与和解。默克尔需要让两德民众真正和解，而普京则要让俄罗斯直面与欧洲的合作关系。(中新社记者 李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