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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犯做噩梦后死亡的解释很聊斋
www.fjnet.cn 2009-04-02 14:35  晓宇 来源:红网-潇湘晨报    我来说两句

许多时候,面对解释,只能无语。

譬如“俯卧撑”,譬如“躲猫猫”,再譬如“做噩梦”。这些年的官方解释,已经开放到具有小说一样瑰丽的想象力,倒是有想象力的小说十分贫乏。

3月27日凌晨,江西九江市看守所内,刑拘期间的50岁男子李文彦被发现脉搏微弱,经九江市庐山区人民医院抢救无效死亡,死亡证明书显示其为“猝死”。“猝死”之前,李文彦在3月13日、23日、25日,自称头晕、腹疼,经看守所卫生室检查,除身体虚弱外,“其他都还比较正常”,26日下午李在监室里晕倒后,经狱医检查,其血压、心率等也还正常。但27日凌晨1时53分,李文彦同监室的两名值班嫌犯突然按响报警器,向监教干部反映:李做噩梦,口中在不停地喊“又来了,又来了……”,他们想叫醒李文彦,李却没有反应,2时5分许,当3名监教干部进入监室时,李的脉搏已跳动微弱。

短短十多分钟,就算猝死吧。今年1月7日凌晨,一位老伯猝死于杭州城站火车站售票大厅门外,“身子下铺着一层报纸”,一觉睡去,再未醒来,也没人追究死因——只要不是死在看守所内,没那么多阴影,也就没那么多猜疑。偏偏看守所的解释,要好整以暇地说人家“做噩梦”,还要解释李文彦额头上的“几处青紫伤痕”——“同室关押的嫌疑犯,有的会趁监管干部不注意时玩牌,玩输的会以喝凉水、或者用手指弹额头作处罚”,这就有点儿类似“躲猫猫”了。

大梦不觉生,纵然像陕西丹凤中学19岁的高中生徐梗荣,死在公安局的审讯当中,伤痕累累,后来通报的尸检报告也还要说徐“系原发性心肌病,由于外伤、疲劳等原因引发心跳骤停死亡”吧。九江市看守所这样的叙述,聊斋笔法炉火纯青,纵使蒲松龄再世,铺排也不过如此,阎王叫你三更死,一梦过了奈何桥,事何可说?问题是这样的解释,太缺乏现代技术含量了,如果说“躲猫猫”是月黑风高的江湖黑话,“做噩梦”就是兴之所致随意挥洒的八股梦话了。

权威解释,反不若周正龙在虎照门中的振振有词:“让他们来抓我,他们干脆把我枪毙了算了(在电话中高喊)。我这个东西(虎照),就是把我的脑袋砍了,也是真的。等我腿好了,我还要上山找老虎,找到那只老虎打死拖回来证明我的清白。他们(公安)把我这个农民整得太冤了。我现在落难了,请求你支持,记者先生。”如之,我们面对“做噩梦”只能无语。正如“躲猫猫”事件中,云南省检察机关发言人刘小凯回答了“牢头狱霸”的真相,却不能回答“之前云南省委宣传部组织的‘网友调查团’是否合法”的问题一样,对不能言说的东西,不懂在何时何地保持沉默,就只能用官场八股去写奇幻的《聊斋志异》。

比之69岁还在北京站持刀抢劫,为“不愁吃穿”自求入狱,进了看守所称“我在这儿挺好的已经胖了10斤”,被判刑2年竟认为判得太轻了,央求法官再好好审审的老人;比之身患严重再生障碍性贫血,在急救中心等来专程宣判其18年有期徒刑的法官而长舒了一口气的北京市顺义县19岁农民李大伟,李文彦50岁的猝死,值得认命。看守所有“做噩梦”的可能,看守所有“牢头狱霸的前世今生”,看守所的医疗设施,也不是可保生命无虞的牢固福利,但李文彦付出的自由,不属冤枉,还换取人生一段有那么多保障的日子,因之,梦死未尝不是一个干净的结束。虽然在医学上在法理上还需要解释,但对于一叶飘零的命运堪忧而言,只能无语的解释与只能认命的猝死,正正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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