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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不可调看”:一种笨拙的修辞学
www.fjnet.cn 2009-04-03 08:30   来源:西安晚报    我来说两句

  男子在看守所猝死,看守所长称其做噩梦后突然死亡,此事有了最新进展——死者家属介绍,1日上午,在九江检察人员的安排下,他们再次到看守所调看了监控录像,3月26日17点8分的监控画面显示,李文彦从监室睡觉的地方走往活动间时,不知何故突然摔倒在地上。因监室睡觉地方的监控探头看不到李文彦为何摔倒,他们提出希望能调看活动间探头拍到的监控录像,可看守所却表示当日上午9时以后,该活动间的监控录像因电脑硬盘故障,没有监控录像可以调看。(4月2日《楚天都市报》)

  这仿佛是翻版的躲猫猫事件。当事人都是非正常死亡,看守所陈述的理由都荒诞而颇具黑色幽默意味,一是躲猫猫而死,一是做噩梦猝死。让人哑然失笑的是,作为最具说服力的工具——监控录像,竟然都出现故障。如果说噩梦猝死是惊骇的话,那么硬盘故障则彻底把人雷倒了。

  纵览一段时间以来,凡是引发公众高度关注的事件,那些承载着还原当事现场的摄像头“非死即伤”——要么就没设置摄像头,要么摄像头选择性地摄制,要么形同虚设,摄像头出现故障。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一旦需要关键的物证时,几乎都拿摄像头有恙说事。如此归咎为摄像头,堪称最笨拙的修辞学了——其实,即便硬盘坏了属实,在屡屡欺瞒公众的现实语境中,这种说辞亦有瓜田李下之嫌。

  与相关部门自我设定的话语体系不同,坊间以“我不相信”进行回击,网民有一套自己的话语体系,他们从个人体验出发,从世态人情出发,从人生阅历出发,对“因电脑硬盘故障,没有监控录像可以调看”的话语,进行了妙趣横生的解构。比如有人称,这是欺负电脑硬盘不会说话。还有人以略显嘲弄的口吻称,关键时候硬盘就出故障,这硬盘真人性化!两厢比照,网民的丰富表达与相关部门的苍白陈述,一经碰撞,便产生了极其夸张的意象。

  在事情没有彻底逼近真相之前,从理论上讲,电脑硬盘故障也是一种可能。犹记得躲猫猫事件中,当地检方称,看守所的监控设施损坏已经达半年之久。对此,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陈卫东称,监控设备损坏半年无人修理可能是真实情况,折射出看守所被长期边缘化,看守所建设始终排在各项建设项目之后,只要还能凑合,有关部门通常不愿意主动改善看守所条件。若果真如此,这凸显了牢头狱霸之所以终成坐大之势,既与管教纵容有关,亦与技术缺陷、设备残废有关。

  其实,更该咀嚼的是,为何公众对“硬盘故障,无监控录像可看”有如此根深蒂固的敏感?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象。比如,公众宁可相信“硬盘故障,无监控录像可看”是意图遮蔽真相,推卸责任;宁可相信做噩梦猝死是矫饰之辞。这从中隐喻了公众的“成见”是多么坚固。耐人寻味的是,公众的这些猜度最后往往又被坐实,比如躲猫猫事件中当事人非躲猫猫而死,是被虐待致死。有了这些成功的价值判断,公众对硬盘故障论保持天然的警惕,便是必然。

  真相到底如何,需要真诚的公开与透明,且让我们拭目以待。但无论如何,看守所乱象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而祛除看守所乱象很简单,改变“侦羁不分”,如学者所言,侦查的、批准的、监管的、审判的应该彼此分开,相互制约。此外,还应配置健康的看守所监管设备,强化问责机制,让诸如录像无法查看的笨拙修辞学再无机会出现。(王石川)

(责编: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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