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和船夫,这两个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职业,已经在王勇身上共存了20年。这个48岁的东北男人有时会自嘲地说:“我是书教得最好的船夫,也是船开得最好的老师。”可清楚内情的人都知道,在这句貌似轻松的玩笑话背后,却隐藏着一段厚重的故事——在过去的20年里,在每个上学日的早上,辽宁省丹东市宽甸满族自治县碑沟小学的这个民办教师都要划着船,把住在河这边的孩子送到河那边去上学;到了傍晚放学时,再划着船,把他们一个个送回家。(5月12日《中国青年报》)
教师和船夫,本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职业,但是因为教育,让它们两个才有缘得以结合。作为教师的王勇,在这个小山村辛苦耕耘20载,作为船夫的王勇,又在这个小山村为学生摆渡20载,还是因为教育,让他在无悔的坚持中,既渡学生的思想,又渡学生的身体。而且,王勇始终是一个零时的船夫,一个民办的教师。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老师,在村边的河里渡着一个学校的希望,一个村子的希望。
在这个厚重的故事中,大家从表面上读懂最多的要数“感动”,为一个教师的伟大灵魂而感动,为王勇20年不弃不离的坚守而感动。通常,感动的外在表现就是眼泪,要么泪流满面,要么潸然泪下。但是,等眼泪过后,一切雨过天晴,所有的一切涛声依旧。这就是我国老百姓最容易形成的一个感动模式,即感动——眼泪——忘记,而且,诸如王勇之类被感动者,也会形成一个感动模式,即被感动——被无私——被坚持。
这两个模式直接导致了,感动者永远只会流泪,不会思考,被感动者永远只会继续做感动人的事情,而不会去想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当然,这件事情本身也不乏感动的成分和教育的意义。但笔者认为,感动只是一个浮浅的表象,更多的应该是对事件本身的反思。试想,国家在大力投入教育建设的时候,为什么一个小山村的教育还要靠一个“船夫”去支撑?而且,面对几十个学生的安危,以及一个村子人员的出行方便,当地政府难道只能熟视无睹,没有一点行政作为的勇气?当年愚公连山都敢移,何况建一座桥乎?
而且,当地教育局还将教育的重担压在一个民办教师的肩上,那么节省出的教育成本上哪儿去呢?是否又是对“贫穷就会落后,落后就会挨打”的一种延续?从这件事中还可以看出,城乡教育的差距已经到了天壤之别的地步,而且教育也开始变得“世俗”和“势力”起来,甚至有些矫情,喜欢走康庄大道,不喜欢走崎岖的小路,这种教育模式最终会导致成就一部分人,荒废一部分人,到时何谈提高国民的综合素质?
所以说,从这件事中不能只看到感动,还应该看到感慨。不能只为王勇的事迹流泪,还应该为王勇背后所存在的体制问题和不作为问题流泪,看是否用眼泪惊醒沉睡在崎岖山路上的教育。可以说,想靠一个“船夫”把一个学校的学生渡向教育的彼岸,想法很大胆、场面很壮观,但是,一把木头的桨,在教育的激流中只会上演“螳臂挡车”的悲剧故事。再者,这样最“原始”的感动在以后还是不要伸张,最好低调点,不然会引起国际“友人”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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