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劳的青春和早夭的年华

日前，网上一条微博引发网友关注，北京一位女孩方言12月16日因急性胃溃疡导致失血性休克而去世，年仅23岁。其生前的微博上自称长期加班、熬夜、每天晚上九点后就餐，其被确诊为急性胃炎后第二天去世。专家称胃溃疡致命情况虽少见，但确实有可能发生。

花样的年华就此夭折，除了让人感到遗憾痛心，更是让人内心产生深深的忧虑：还将有多少人将重蹈女孩方言的覆辙，特别是与女孩儿有着相同生活方式和工作环境的工薪族。在充斥着“过劳死”的职场语境下，这个年轻女孩儿的夭折警诫我们：爱惜生命才能享受生命。

诚然，逼仄的社会空间和冷漠的商业伦理，让身在职场的年轻人不得不变身为“拼命三郎”。而拼的目的，多数是为了窘迫的生计和肩上的责任。结婚生子、养老送终以及自己的前程和幸福，都逼迫着年轻人疲于奔命，不但无暇顾及人生旅程中的风景，连生命健康也置之度外。

从某种意义而言，不少年轻人的生命健康，正在连轴转的工作损耗中提前衰老，正如一台不停运转而缺少维护的机器。饮食没有规律、缺乏运动和锻炼、情绪压抑焦虑……这些健康的杀手，在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趁虚而入，透支甚至吞噬着我们的健康和生命。

环境再恶劣，生活再沉重，也不能忘记养护我们生存的原始资本——健康的体魄。旺盛的青春载重前行，既然无法生长于自由宽松的环境，那么倒不如换一种生活方式，给自己多一些歇息的空间。为什么非得逼着自己“三十而立”，推后几年又能如何，生活从来都是自己过的，而不是证明给别人看的；为什么非得要急于被房子所绑架，租房来进行过渡会很难堪吗；为什么拼命地寻求晋升，多给自己一些沉淀的空间，才能蓄势冲向更为高远的未来；为什么一定要让孩子上最好的学校，让他们有自由的心性或许也能有广阔的未来……缺乏对自己生活方式的思考，随波逐流中必然失去重心和目标，于是疲于奔命，于是拿生命健康赌明天。

谁都希望生活更美好、更优越，但人不该成为生活的奴隶，更不该拿生命健康赌一个想象的未来。成功的周期正在拉长，机会的空间变得狭小，只有设法给自己一个强健的体魄和自由的精神，才能有等待的耐性，才能有捕捉机会的力量。青春很美好，环境很逼仄，但环境再逼仄也无法抑制生命的旺盛生长，除非我们自动放弃去寻找和选择生长的空间。

生命的怒放，不在于本身有多么肥沃的土壤，而在于生活的韧劲和对自由的向往。那些因“过劳死”、“加班死”而夭折的生命，逼仄的环境和企业的无良固然是凶手之一。但是对于个体生命而言，首先或许应该树立这样的信念：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凭什么奢望别人会珍惜你。歌手川子有首歌，里面有句歌词“好好活着，才是最牛逼的信仰”。载重的年华如何不被折损，“好好活着”理应是基本的生活信仰。

或许，不少奋斗者都感觉到生活无力，都感觉到身不由己。但面对触目惊心的“过劳死”、面对花样年华的凋谢，或许我们需要反思的，不仅仅是生活的意义，还有生命的意义。环境已经将青春逼向不堪的境地，我们又何必在内心将自己继续驱往生命的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