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访华为啥“咳嗽”

美国国务卿约翰·克里近日访问中国。同一年前克里接替希拉里出任国务卿后首访中国类似，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国务委员杨洁篪、外交部长王毅同他举行了四场重要会谈，此等特殊规格足以显示中美对双方关系的重视程度。

同样与往年类似，外媒对克里访华更多聚焦地区敏感热点和中美两国分歧，双方在会谈后发布的信息中，则更多含有建设性、协商性的内容。以当下中美关系的巨大体量、国际政经关系相互依存度以及中美关系成熟度而言，建设性绝对大于分歧性，同时分歧性也并不以建设性而刻意掩饰。对中美在重大和具体事物上的同与异、分与合，需要从双方外交性的表态中捕捉细微。

克里在14日新闻会上的商讨议题包括朝鲜问题、气候变化与清洁能源合作、亚太海上主权争议等，双方还就叙利亚、伊朗、阿富汗等国际热点进行了讨论。这与克里行前美国国务院吹风会相仿。中方发布信息是，双方在会谈中明确2014年中美八大合作重点，包括努力推进双边投资协定早日达成、共同实施好今年两军各项交流合作计划并力争早日建立两军重大军事行动相互通报机制、加强反恐对话与合作、探讨建立防扩散联合工作组并进一步加强在防扩散领域的对话与合作、共同推进气候变化国际谈判、加强在重大国际地区问题上的沟通与协调及多边框架内的磋商与合作等。

以上各项是中美关注的重中之重，其中包含重大合作和分歧，部分是长期的传统的，一些是新生的、即时的。由于东西方语言的表态差异，对于上述“官方语言”，界内人士更倾向通过细节、场景详揣克里此访的潜含、真义。

克里14日晚的新闻发布会就是这样一个各方关注的场景。据了解，原定17时45分开始的发布会让现场记者苦等到19时，克里才姗姗迟来，因为此前会谈之详超过预期时限，新闻会只能延迟。据现场记者观察，多轮会谈之后，71岁的克里显出疲态，习惯于示人的笑脸被一种并不轻松的情绪取代。新闻会上，克里多次咳嗽，用了多张纸巾。这一细节被海内外媒体捕捉到，时逢北京再现雾霾天，克里的咳嗽被不少外媒大做文章。

克里的咳嗽，或许可作如下之解：其一克里此行行程紧、压力大，咳嗽乃费心劳神所致。确乎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推行至当下，无论其是否乐见，已经显现客观效应，东亚局势更趋复杂敏感，南海之上风云动荡，相关国家制与反制政策措施接连出台，令形势更为错综，危机管控成为包括美国在内的多方急迫诉求。

克里此行一大要务是向各方明确华府立场，劝诫相关方面各守底线。然而细究其详，这是一个显然的悖论——既要“再平衡”，就会打破既有平衡，如果施策一方只是希图平衡的倾向只于己有利，就必然凸显其强霸一面，而忽略了包括中国在内的国家的核心诉求和利益。反之，如果希望两国关系朝向“新型大国关系”续进，双方就必须增强互信，在核心和关键问题上相向而行，而非只要北京方面承担相关职责。

其二，克里的咳嗽无论是否如外媒所称是雾霾天所致，至少咳嗽不断的克里此行取得了两国在气候问题上的实质合作进展。最大体现是双方达成的《中美气候变化联合声明》，不仅明确了双方合作的具体领域，甚至确定了取得成果的时限。全球气候问题攸关人类未来，须有中美这两个大国协调的决策和行动，否则不能取得重大进展，过往多次气候大会的进退经验与教训，都折射出中美加强磋商协调的重要性。

这次中美在气候、环保议题上的磋商进展既利及全球气候，也有益于两国多领域协调与共赢。包括气候问题、叙利亚、朝鲜半岛、推动全球经济向好，很多议题上中美都在力求化解分歧、谋求协调，这凸显了双方关系的合作基调，尽管分歧和矛盾也同样突出。如果说克里之行只闻咳嗽，不显亮点，这正是中美大国关系行之今天的正常表征。

夏文辉（北京 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