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玩“前进叫改革,后退叫深化改革”的游戏

去年11月,一则“哈尔滨铁路局在管内所有客运营业站全国率先取消出站口验票”的新闻,曾引发舆论热议。然而,这项便民改革在施行一个月后,就被内部电报变相叫停了。哈尔滨铁路局一名副处长透露,“放开一段后,无票人员倍增,最多一天一个站堵漏300多人。我们粗略测算,全局一年漏收3000多万元。”而哈铁内部其他人,则认为远没有这么多损失。(3月24日《新华每日电讯》)

其实,经济利益考量只是导致改革“走回头路“的原因之一。铁路内部人士分析认为,地方铁路局的新政成为一纸空文,另一个关键原因,可能是原来的铁道部和现在的铁路总公司始终牢牢掌握着运营权、调度权、定价权等多项权力,铁路局基本没有改革自主权——他们顶多在规章允许的范围内,对服务方式进行一些微调。换句话说,虽然铁路已经实行政企分开,但基层铁路局的市场主体地位尚未真正落实。在如何推进体制机制改革和创新方面,基层铁路局连想都不敢想。

然而,一项改革要想取得成功,就必须要做到基层实践和顶层设计相结合。尤其铁路是典型的网络型基础产业,局部突破与整体升级的辩证关系和路径选择,必须始终贯穿铁路改革顶层设计和基层实践之中。如果铁路改革全是顶层设计,没有基层铁路局的探索与实践,改革很可能会因为不接“地气”而没有穿透力。

无论是铁路事业发展的新形势,还是民众的新要求,都已经将铁路行业推到了改革的十字路口。以改革突破铁路领域原先的发展困境,回应民众对铁路改革的新期盼,首先需要铁路决策层转变观念,给基层部门一些探索空间,给基层改革更多宽容。虽然基层铁路局的探索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但无论成败都是宝贵的经验。

深化改革,不应反而成为改革倒退的借口。相反,在改革中遇到的问题,需要用深化改革的方法去解决。以取消重复检票的改革为例,在具体的改革实践中,不适应实际的制度天花板如何突破,改革的成本和收益如何平衡,这些固然都是推行改革举措时要考虑的问题,但是,只要开动脑筋,应该能想出堵塞漏洞的方法。

其次,关起门来搞改革是没有前途的,铁路改革也需要全社会的参与和支持。铁路部门应以更开放的心态,更透明的方式回应社会关切。在哈尔滨铁路局“出尔反尔”地恢复重复检票制度之后,有不少网友在感到遗憾的同时,也提出了一些既能便民又能减少铁路部门损失的建议。这些民声民智,都应该作为改革参考。

改革中总会遇到一些新问题,也会触碰到一些部门的旧利益,但是,检验铁路改革成功与否的关键,是人民是否满意。如果一碰到问题就退回去,甚至玩起“前进时叫改革,后退时叫深化改革”的文字游戏,就会变成打着“服务群众”幌子的假改革。只有心中装着人民,依靠人民搞改革,铁路改革才能焕发生机。

让改革“进站”,铁路系统需从内部经营管理去挖潜、降耗、增效；让改革“出站”,铁路系统需从外部服务去尝试、探索、创新。只有改革进得来站,出得去站,才能让广大人民群众和200多万铁路职工,都成为铁路改革红利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