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别做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人大本科毕业“回炉”读高职，图啥？》的新闻近日持续发酵，社会各界围绕着一名曾就读江苏建筑职业技术学院名叫“乔东”的学生是否出自人民大学2010届新闻本科，引起了多方质疑。9日，乔东向人大、中青报以及王素洁记者道歉，并表示：如果我自己所获奖项中的任何一个主办方认为是因为我的材料中有过提及人大而认为是申报材料作假而获奖，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继中青报、中国人大、江苏建院纷纷表态后，该公共事件中的男一号乔东终于粉墨登场，显得姗姗来迟。乔东此时发言，自有其利益考量，不必再追究隐曲。勇敢说话，终究胜过一直缄默。但仔细看他的回应，仍觉意犹未尽，虽直面了一些焦点，但缺乏诚恳，且给人以退为进、忿忿然之嫌。比如他称在求职以及实习工作中，保证没有借助人大的名声去做任何事，此事任何机构可以去核实。

这话理直气壮，却有分寸，预留了可进退的空间。 此前，江苏建院宣传部和任课老师均向记者表示过，“乔东在学校时，曾在公开场合说自己是人大本科毕业”，吹嘘自己是人大本科，但并不等于在求职和实习工作中拿人大做事，让人抓不住把柄。

至于乔东在道歉信中称如果在申报材料作假而获奖，愿意接受任何惩罚。都已是事实了还“如果”，明显不够诚实。本是人大非学历教育的培训机构短期所培训的一名人员，却在“以讹传讹”中摇身变为人大本科生，最该负责的当是乔东本人。

钱理群先生曾感叹当今大学生中不乏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其实有此思维的岂止大学生，一些培训者不也如此？乔东一度长袖善舞，风光八面，与个人虚荣有关，也与他的“悟性”有关，他知道什么是卖点，也知道如何营销自己，更知道这个社会有名校崇拜。乔东确实该回炉，但不是技术和知识，而是道德和敬畏。

乔东是可悲的也是可叹的，他出尽风头，成为传奇，最终却如吹大的泡沫一下子破灭。也许如今乔东私下会感叹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扬名。

但是，别把乔东当成反面人物，他已付出代价，在该事件中他难辞其咎，却不是唯一的责任人。在造假链条上，乔东只是最开始的那一环，江苏建院难道很无辜？他们对乔东所言信以为真，毫不怀疑，说明核实程序有问题；看出猫腻仍然假装相信，则品质有问题。其实，为了造典型搭便车，便半推半就甚至扮演了重要推手，并不难想象。难道只有年轻人才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经此一事，乔东或将变得成熟，他该明白人生须有取舍，该懂得如何矫正航向。但是，生活中并不缺少“乔东”，我们真有底气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嘲笑乔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