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鸡肋团聚”避免“二次留守”

每年暑假，广州都会迎来一群“小候鸟”。他们中大多数人，一年只能和父母短暂相聚两次：一次是春节父母返乡，一次是暑假他们“飞”来广州。来广州之前，“小候鸟”们脑海中，都会编织着各种关于暑期生活的憧憬。现实却是，许多“小候鸟”不得不面临“二次留守”，忙碌的父母无暇照顾、陌生的城市难以融入、内心的话语无人倾听。

父母虽很近，关爱却很远。比起那些即使放暑假也无法进城见父母一面的“铁杆留守”来说，能进城团聚的“小候鸟”不知幸福多少倍。但是，好不容易捱到暑假，花钱买票、舟车劳顿进城找父母，结果还是“鸡肋式团聚”，令人叹息。如果说留守是一种伤害，“二次留守”则是“二次伤害”，那种失望可能更加彻底。

有留守儿童，就有“小候鸟”。以一个小样本为例，白云区三元里街56.84 %的外来工子女是留守儿童。每年暑假，都有约600名外来工子女到三元里街，与父母短暂团聚。2010年人口普查大数据则显示，全国有农村留守儿童6102.55万，占全国儿童21.88%，意味着，在中国每5个儿童中就有1个留守儿童。因此，留守儿童与“小候鸟”现象并非广州独有，哪里有进城务工群体，哪里就有留守儿童与“小候鸟”，它与城市化进程相伴相生。

当一个群体形成，就会形成群体面貌或心理特质，“小候鸟”也不例外。迁徙融入问题、“候鸟期”心理落差、返迁后再融入问题等，成为困扰这一特殊群体的共性，引起社会关切。城市这些年也一直在努力，提供大量有针对性的活动，旨在缓解进城“小候鸟”陷入“二次留守”之困。在这个季节，广州每个区都会专门为“小候鸟”举办各种活动。如三元里街，除了组织“小候鸟”和家长爬山、看电影、坐地铁，还会让他们去花城广场、三元里古庙等地，认识广州标志性建筑提升广州认知度；越秀区图书馆举办的活动包括“3D阅读乐园”环卫工子女专场活动、“智趣乐园”机器人拼装活动、广府文化特色免费培训、“微阅读”推广及“创意竞技赛活动”等。

城市有爱心，“小候鸟”能感应，只是由公共部门举办的活动终究存在主观化、碎片化、覆盖率低等问题。“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端上来的“小菜”是否合“小候鸟”口味是一个技术问题，有多大覆盖率、能惠及多少“小候鸟”，则是一个能力问题。假如杯水车薪，意义也不大。一个街道就有数百名“小候鸟”，用公共服务满足所有“小候鸟”需求成本巨大，难以解决。

其实“小候鸟”进城主要目的还是想和父母在一起，就算没有什么活动，父母陪伴就是最大幸福，这恰恰又是打工父母满足不了的。现在不是鼓励带薪休假吗，能否在暑期给“小候鸟”的父母们放一个带薪“陪伴假”，让他们好好陪陪孩子？哪怕只有三五天，与双休日加在一起也有好几天。实在不行，适当缩短一些上班时间，让他们早点回家陪孩子也是一种福利。当然，这个难度很大，不是一个城市能够解决的问题，也不是行政部门发一个文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