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卫组织应该告诉我们什么

当把加工肉、烟草、酒精、石棉一并列入“致癌”类时，这个研究本身的分量和说服力就会大打折扣。至于少吃加工肉、多吃蔬菜、平衡饮食、健康生活，已是常识。

两天前，世卫组织下属的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宣布火腿、香肠、培根等加工肉制品为“致癌物”，同时把生鲜红肉列为“致癌可能性较高”的食物。一时间，西方饮食界都炸开了锅，媒体热炒，营养学家展开辩论，肉食加工企业骂街，素食主义者在一旁痴笑。

真相是这样吗？

记得有位西方传媒学大师告诉我，西方学术研究的目标有三点，搞量化、分类别、下结论。有了量化，人们就有了感官上的数据认知；有了类别，人们就可以做简单的好与坏的评判；有了结论，人们就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有了这三点，复杂的科学问题就变成了人们喜闻乐见的新闻。

加工肉和红肉，就是这样，“被研究”了这三点。“被量化”的结果是，一生中每天摄入50克可使患大肠癌的风险增加18%；“被分类”的结果是，加工肉归属“致癌”一类；“被下结论”的结果是，加工肉为“致癌物”。

但事实是，很多问题很难用好与坏来评判，也不是用宽泛的归类就可以下定论。哪怕结论不错，价值可能也很有限。当把加工肉、烟草、酒精、石棉一并列入“致癌”类时，这个研究本身的分量和说服力就会大打折扣。难怪研究结论一发布，很多西方研究机构和营养学大腕站出来挑战：有人称饮食调查问卷准确度低，有人指责研究未计入生活习惯因素，有人提出研究只量化了肉类摄入量而没有把肉源肉质纳入分析，有人嘲笑研究的结论“说了等于没说”，有人则质问世卫组织：别告诉我不吃什么，而要告诉我应该吃什么，是转基因蔬菜、养殖鸡还是受污染的鱼？

仅仅12年前，美国医生阿特金斯说服很多西方人相信他的“阿特金斯减肥法”，尽情享用培根、牛排和香肠。在他看来，精制碳水化合物食品才是“万恶之源”。美国健康学家洛伦·科丹这两年也提出“旧石器时代饮食”理论，他认为现代人类食用了过多谷类而导致疾病，他提倡人们像原始祖先那样多吃水果和瘦肉。同样倡导“低碳高脂”的著名营养学家蒂姆·诺克斯27日更是大骂世卫组织“散布谣言”，指责这一研究是“高度狭隘、漏洞百出”的“伪科学”。

其实，国际癌症研究机构有点冤，食物致癌性分类研究也许只是“分配的任务”，其结论发表在任何一本学术刊物上恐怕都不会有问题，但它偏偏挂着世卫组织的头衔来发布。毕竟，人们更加期待世卫组织告诉我们，新研究发现了什么新的防癌食物，或者是转基因食品到底安不安全。人们不希望世卫组织转发口水帖，发布类标题党新闻。

当然，要强调的是，本文只对世卫发布消息引发辩论进行现象分析，至于少吃加工肉、多吃蔬菜、平衡饮食、健康生活，已是常识，微信朋友圈里就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