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巴洛克时期的舞曲水流奇妙契合

随亨德尔一起神游泰晤士河，与泰勒曼一同观赏汉堡的潮汐，3月19日晚，哥本哈根古乐团在中山音乐堂奉上的一套“水乐音乐会”，为人们带来了一份难得的惊喜，也成为将于4月份开启的2016年度紫禁城古乐季的前奏。

这场音乐会的成功之处首先在于曲目设计非常巧妙，将巴洛克时期关于“水”的音乐汇聚在一起，让中国听众第一次听到了泰勒曼的那部有着“汉堡的潮汐”之称的《水上音乐》，这套古组曲一向是我深深喜爱的，每每听到它的“序曲”都会怦然心动，我对它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亨德尔那部颇具皇家气势的《水上音乐》。并且，哥本哈根古乐团由二十多位演奏家组成，而连续几年的中山音乐堂古乐季多以小组合为主，这次的音乐会请来了如此规模的乐团，令人眼前为之一亮！

开篇曲目——泰勒曼为三把小号、两支双簧管及定音鼓、弦乐与通奏低音的一首协奏曲，以辉煌的乐音拉开了音乐会的帷幕，古小号吹奏出明亮而高昂的曲调，真是有种金光四射的感觉，古双簧管在“广板”乐章中成为主角，吹奏出静谧而甘美的旋律……此曲过后，随着弦乐悠然响起，“汉堡的潮汐”缓缓地涌上前来，木管的吹奏突出了一份宁静感，与弦乐所表现的宽广感相互应和，一幅迷人的图景顷刻间展现眼前，中间的那个轻盈的快速乐段，则迸发出了勃勃的生机。与我一直在听的德国科隆古乐团演绎的该作相比，哥本哈根古乐团明显要活泼可人，尤其是序曲之后的九首舞曲，他们的演奏特别强调舞蹈性，你完全可以随着音乐翩然起舞，并且是伴着各路海神、各路风神，还有人鱼、水仙女一起舞蹈，实在是快乐逍遥得很，就好像融入了一个神话的世界。

说起来，就作品本身而言，维瓦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海上风暴”从好听的程度上看，真的比不过泰勒曼和亨德尔，不过，这首作品对于许多人来说有着更加具象的表达，而首席小提琴也将它的描绘性做出了倾情的诠释。然后，是重头戏亨德尔的《水上音乐》，哥本哈根古乐团的演奏一如既往地注重每曲各异的舞蹈节拍，听来宛如流水的律动一般，就这样，舞曲与水流之间便找到了契合点，让人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奇妙感受。尽管古圆号的吹奏在两三处有明显的瑕疵，但并未影响到整体效果，全套组曲自始至终就像吹拂着和煦的春风，诱人为之迷醉。

哥本哈根古乐团的这场演出是鲜活的音乐会的一个实例，他们以纯正的巴洛克风格，为听众带来了当今欧洲音乐舞台对古老时代音乐的全新认识，同时标志着中山音乐堂在倾心经营的古乐方面、特别是紫禁城古乐季的品位上，由此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这场音乐会，我带了上初三的小外甥去听，没想到直到第二天，提起音乐会来他依旧十分兴奋；当天演出后我们聊天时他说，最喜欢泰勒曼的“水乐”，然后是开篇的协奏曲，再后是亨德尔的“水乐”，看来和我的趣味相当，或许这也透露出他这代人音乐口味的一个侧面。

顺带提一句，从我的经验来看，相对轻松的巴洛克音乐是入古典音乐之门比较好的一个选择，如果由此再延伸到相对厚重的浪漫主义音乐之中要更为顺畅，故建议有心踏进古典音乐地界的人，不妨从听巴洛克音乐开始，中山音乐堂的古乐季可以说就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