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催生的聪明是否真的聪明

近期在韩国风靡的“聪明药”已经进入中国，尤其是高考在即，一些家长的微信朋友圈中有很多“聪明药”的文章和信息，声称“学生、科学家都在吃”，因为“聪明药”可以“显而易见地提升认知能力和注意力”，是“智力药丸”，并表示“这种药物表现出来的副作用非常小”。

其实目前所说的“聪明药”主要指莫达非尼和利他林两种药物，主要用于对抑郁症、持发性嗜睡和多动症等疾病的治疗。而且，网上有商家卖“聪明药”，多为海外代购。

“聪明药”中最著名的是莫达非尼（Modafinil，商品名Provigil等），是一种中枢兴奋剂，1998年和1999年分别在美国和英国获准使用。这种药是处方药，适用人群当然首先是病人，包括嗜睡症、阻塞型睡眠呼吸暂停／呼吸不足综合征、倒班工作所致的睡眠紊乱、抑郁症或类似抑郁症患者，后来，莫达非尼甚至用来治疗精神性疾病，特别是精神分裂症所引发的认知功能障碍。

再后来，莫达非尼的使用人群扩大到健康人群，如夜班工人、货车司机、飞行员和士兵，尤其是美军对一些执行特殊任务的士兵服用莫达非尼，使其能在48小时内不睡觉也能精神抖擞，保持充分的战斗能力。

不过，莫达非尼和利他林等药物获得“聪明药”美名的是研究人员对莫达非尼多项研究所做的荟萃研究分析，证明该药对健康人群有许多特殊作用，包括加强注意力，改善学习和记忆，提升“可变智力”（即不依赖文化知识水平、经验，表现在空间定向、知觉等方面的能力，这种智力在成年后开始衰退），因此可以增强解决问题和创造性思维的能力。同时，一些研究结果也表明，该药对服用者的副作用较小，所以对健康人群是安全的。

然而，也有一些研究表明莫达非尼不会提升服用者的空间工作记忆、逻辑记忆、言语流畅性、注意力转移、空间规划和持续性注意力。特别是，一项有两组32人的对照试验研究发现，服用莫达非尼的人在认知测试结果上并不比服用安慰剂的人优秀，而且成绩更差。

不过，即便如一些研究所言，莫达非尼能提升人们的工作能力和考试成绩，这样用药物催生的成绩或聪明也要打折扣。2004年，世界反兴奋剂组织就把莫达非尼正式列入禁用兴奋剂的名单。而且，怀特、盖因斯等多名运动员也因服用莫达非尼受到了国际田联的严厉惩处。这说明，使用莫达非尼违背了公平竞争原则。尽管使用这种药物后参加考试等在目前并没有视为不公平竞争，但是靠服用药物而取得智力、认知测试的好成绩在本质上如同运动员服用兴奋剂取得好成绩是相同的。

因此，国际上相关机构也许在适当的时候介入，现在莫达非尼被列为处方药就表明是一种限制，除了伦理原因，还在于，这种药物即便能起到提升认知能力，其作用原理也是不明确，因而难以保证服用者的安全。目前有几种假说来解释莫达非尼的作用，一是该药物增加血液流向大脑相关注意力和学习区域，提升这部分大脑组织的活跃程度；二是该药能作用于大脑多种神经递质，并通过增加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和谷氨酸增强认知功能，使大脑聚精会神，集中思考。

但是，由于作用原理不明，就有可能对人产生难以认知的副作用，而且由于缺少在健康人群中进行的安全性和有效性的长期研究，目前并不清楚即便是短期使用莫达非尼是否安全，也不清楚高剂量是否可能导致心血管或代谢紊乱，或者使人过于警醒而引起头痛、头晕、抑郁、躁狂等。另外，服用莫达非尼是否会成瘾以及是否会造成遗传性影响，如对基因产生作用并遗传给后代，也不清楚。

还有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是，莫达非尼并非对所有人管用。例如，如果一些学生本身对学习兴趣缺乏，在各种学习条件都良好的情况下也不能好好学习，就算服用了莫达非尼而让注意力有了提高，他们仍然会以各种原因来拖延学习，无法提高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