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视绿色GDP绩效评估的中国版“方法论”

据报道，6月23日，《中国绿色GDP 绩效评估报告（2017年湖北卷）》在京发布。报告以GDP、人均GDP、绿色GDP、人均绿色GDP、绿色发展指数五个指标，综合呈现了湖北省17个地市州的绿色发展情况。而涵盖全国各省市区的“全国版”《中国绿色GDP 绩效评估报告》，也将于近期推出。

近年来，我国经济发展被导入“新常态Style”。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新常态中的“转增速、结构优化升级、创新驱动”三大要点，都包含着“要绿色发展”的诉求，绿色发展也是与新常态特征最为契合的经济发展方式。也正因如此，他多次强调绿色发展的意义：“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是发展观的一场深刻革命”……

自十八大以来，生态文明建设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从顶层设计到全面部署，从最严格制度到最严密法治，我国生态文明体制机制正日趋完善。2015年5月，中央发布的《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对生态文明建设进行全面部署。同年9月，《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印发，明确提出到2020年构建起由资源有偿使用和生态补偿等八项制度构成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

生态文明制度的“四梁八柱”在完善，落实层面也不“含糊”。“徒法不足以自行”，制度效力也系于落实，落实亦是“制度化”的应有之义。从“史上最严”的环保法实施，到强力的环保督察和治污问责的开展，从生态环境损害赔偿制度落实，到生态文明试验区设立，都尽显生态文明建设“抓落实重实效”的务实底色，也推动我国绿色发展迎来“质的飞跃”。

绿色发展，必然伴随着对“唯GDP论”的调整，尤其是在我国进入以往粗放式发展的“环境报复周期”后。正如人民日报曾说的，地方不要再为GDP排位纠结了。这不是说不要国民经济核算体系（SNA）中最重要的指标GDP，而是说要提质增效的增长，要绿色GDP。“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世而制”，发展绿色GDP，是把握新常态的重要内涵。

环保部20115年4月宣布重启“绿色GDP”研究工作，“停摆”十余年的绿色GDP研究重新“走表”，正是基于这个大背景。

绿色GDP是对传统GDP概念的突破，目前被采用较广泛的解释是，“用以衡量各国扣除自然资产损失后新创造的真实国民财富的总量核算指标”（即绿色GDP=GDP-环境资源成本-环境资源的保护费用）。它跟多重理论，如“潜在帕累托改进”、“生态需求指标（ERI）”、“可持续发展指数”、“净经济福利指标”、“生态足迹度量指标”等，有着延展关系，由联合国统计署1993年在《综合环境经济核算手册》中首次正式提出。

我国原国家环保总局和国家统计局于2004年3月联合启动的《中国绿色国民经济核算(简称绿色GDP核算)研究》项目，则是官方对绿色GDP的首次探究。在其“停摆—重启”后，现阶段，国家制定的能源价格、资源价格、环境价格、生态补偿规则、企业成本核算、绿色税费额度、世贸绿色仲裁等，都要以绿色会计制度为依据。早些时候有消息称，目前国内有10个省已在尝试测算并报告“绿色GDP”。

但绿色GDP绩效评估也面临不少难题：比如，联合国统计署虽然曾发布《综合环境与经济合算体系》( SEEA），为核算绿色GDP提供了共同框架，但国际上至今尚无统一的“绿色GDP”计算标准，《中国绿色国民经济核算研究报告2004》出台历时十多年，对环境污染造成损害的核算，也都未计入地下水、土壤污染成本等。所以它非但要做模型研究和政策研究，还得做指标体系研究，得有可靠的数据支撑体系，这还得克服客观核算的技术难度，如自然资源要素、环境破坏成本与治理成本的市场化定价问题，如不同类型数据的干扰。

在国外，美国德国利用投入产出表编制的环保支出账户，加拿大的自然资源存量和使用、废弃物产出和环保支出账户等研究和实践，都经历了不短的时间。

而今，绿色GDP绩效评估领域也有了臻于严密的中国版“方法论”——作为高校智库的华中科技大学国家治理研究院，在全国率先研制出了绿色GDP矩阵算法，并研发了“绿色发展大数据分析平台”，这也是我国绿色GDP理论探索与实践沉寂十多年以来破冰之举。

其三级统计与评价指标体系的编制，复杂而缜密，遵循严格意义上的绿色GDP内涵决定的绩效算法模型。拿针对湖北的绿色GDP 绩效评估报告来说，它设置一级基础性指标3个，二级11个，三级52个，采用418710条公开有效数据，涵盖54个行业，也对地方绿色发展提出了极具价值的前景规划和科学参照体系。

都说全球发展需要中国智慧，而中国发展也需要智库智慧。绿色GDP绩效评估的三级指标矩阵算法，为中国绿色发展提供的评估体系和方法论意义不容小觑。正如该研究院院长欧阳康所说的，开展绿色GDP绩效评估是当前压实生态文明建设、引领绿色发展的关键和重要政策抓手，已经时不我待，各级政府必须用数据说话，将绿色发展的目标、任务层层压实，步步推进。现在很多地方都在开展党政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试点，而如果没有完整科学的绿色GDP绩效评估体系，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等也很难摸清。

发展绿色GDP，不是蹈虚，而是来实的，因而也需要一套实打实的缜密“算法”。当下，高校智库与学者既然已在明确绿色GDP核算的中国版“方法论”上取得巨大进展，那也是绿色发展路径探索上的可贵突破。对社会而言，也理应珍视这套中国版“方法论”，将其应用于实践摸索，跟官员政绩考核等结合，让绿色发展更能“靶向施策”、有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