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纵“讹人老太”对得起孩子吗？

针对网传“江西上饶市3名中学生在放学回家路上搀扶老人后被索要10万元住院费”一事，12月9日下午，上饶市教育局相关负责人称，3名中学生来自上饶市信州区某学校，经调查，他们的行为属于助人为乐，校方将在11日进行通报表扬。对于老人要钱的行为，当地派出所民警已上门与学生家长进行了沟通解释。（12月10日澎湃新闻）

三个初中生扶老人，结果被诬陷是肇事者。客观地说，老人年纪大，腿脚不方便，闹误会也正常。奇怪的是下面三个细节：第一，老人扭住孩子不放，从开始索药到直接要钱；第二，要钱的价码扶摇直上，从50元到100元、又从2000元到5000元，最后干脆要10万元住院费；第三，据称是路过的大学生带着他们查了监控，老人仍不依不饶，孩子们最终无奈才选择报警。

校方“通报表扬”的安抚，能否纾解孩子们的惊悸，这恐怕也是个问题。最叫人不可思议的是——上饶市教育局相关负责人称，“因为老人有精神问题，事发后，当地派出所民警已上门与学生家长进行了沟通解释”。一句精神问题，大概就是“到此为止”的意思。但问题是，从摔倒后讹人的细节来看，不仅精神没有问题，反倒是教科书式的讹人样本！第一时间从药到钱的无缝转变，第一时间从赔偿到住院费的升级——“有精神问题”为何还如此思路清晰？“有精神问题”何以对孩子在钱上不依不饶？

当然，抛开以上合理质疑，不排除老人在“钱”上略有“精神问题”。但有两点是需要厘清的：第一，整件事情当中，孩子才是受害者。经此一役，即便内心强大，多少也会落下阴影。那么，老人有怎样的“精神问题”，恐怕不能是和稀泥式说说而已，起码要拿出扎实的证据，不是跟家长沟通、而是跟孩子解释。第二，鉴于地方部门对于讹人者有“护短”的惯性，且涂抹式问题处置办法不至于伤了舆情层面的“颜值”，因此，相关方面恐怕更要回应公众质疑，解释好“一个有精神问题的老人在讹人事件上为何拥有如此出色演技”。

好孩子当然要表扬，被讹人者闹腾后更要狠狠表扬。如果地方教育部门经费不足，相信社会也不介意为之众筹。但另一方面，讹人者若是心智健全，恐怕不能总是在道德层面拉拉扯扯，更要置于法律语境下程序审判。备受关注的《民法总则》已于10月1日正式实施，好人豁免总算有法可依。不过，在中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已突破2.3亿的现实背景下，如果豁免好人和严惩坏老人不能同频共振，“扶不扶”恐怕还是道现实难题。据说，新加坡法律规定，被援助者如若事后反咬一口，则须亲自上门向救助者赔礼道歉，并施以其本人医药费1-3倍的处罚。

坏人就是坏人，年轻也好，年老也罢，都应该在情理法层面接受权责对等的考量。从这个意义上说，骄纵“讹人老太”不仅对不起孩子，亦放大了恶行的示范效应、从而令道德成本越发高企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