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遗产保护

“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名录”第一批名单近日在京发布，从清末洋务运动时期的官办企业到新中国成立后的“156项”重点建设项目，共有100个项目入选。此次上海有6个项目入选，武汉有汉阳铁厂、武汉长江大桥、宗关水厂共3个项目入选，成绩不俗。

但是考虑到武汉作为中国近现代工商业重镇的历史地位，入选3个项目不算多。特别是从时间维度上看，武汉的工业遗产保护有些分布不均，在历史的厚度上不匹配。1949年以后，国家在武汉布局了一批大型工业项目，但这在我们的工业遗产保护名录、特别是真实的工业遗产保护中没有体现出来。

说到工业遗产，很多人觉得应当是越老越好。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的，但也不尽然。检视“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名录”第一批名单，既有江南机器制造总局、汉阳铁厂这种“老古董”，也有第一拖拉机制造厂、第一汽车制造厂这种上世纪50年代上马项目，更有武汉长江大桥、酒泉卫星发射中心这样至今“在役”项目。有些工业项目，虽然未必有多“老”，但它们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很重，具有沉甸甸的历史价值。

武汉作为近现代中国工商业重镇，既有老东西，也有新项目。武汉提倡保护工业遗产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但在强调保护“老古董”，有可能对新中国成立后的那些项目有所忽略。武汉已将27个项目纳入第一批工业遗产保护名单，比如汉口的平和打包厂、南洋大楼，武昌的重型机床厂、锅炉厂等。

城市历史是累积叠加的，历史文化是沉淀层积的，值得我们珍视的不只是“古老”的东西，还应当包括各个时期代表性的创造物。武汉经历过一个重工业化的阶段，这个阶段以后很可能再难重复，这就使得相应历史时期的工业遗产弥足珍贵。一旦把它们拆除干净，就很有可能失之不再，城市的历史就有可能出现断层。

相比之下，上海在工业遗产保护中做得就好一些。比如像江南机器制造总局，150几岁了，地方政府有千百种理由把它们扫进“历史垃圾堆”，幸运的是它被保存了下来。在今天的上海杨浦区，有数量相当多的工业遗产，政府拒绝搞房地产开发。去年，杨浦区被国家旅游局命名为全国10个“国家工业遗产旅游基地”之一。这种工业遗产对于城市的潜在价值，肯定会在将来持续升值，实际上城市发展绝不只是钱的问题。

武汉的当务之急，恐怕是要在加强对近代工业遗产的发掘与保护基础上，进一步拓宽视野与思路，加强对现代大工业遗产的发掘与保护。比如青山拥有武钢、石化等重化工业企业，其中大量工业建筑、设备是武汉工业化历史的活化石。随着中心城区去工业化，是不是要将老厂房拆除、将老设备当成废铜烂铁卖掉，这是一个值得我们研究的问题。而如果要作为工业遗产保护，如何实施保护，是一个需要严肃思考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