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公交司机特设委屈奖还不够

公共汽车上又上演了“司乘”冲突。

日前，有网友在微博爆料称，在四川资阳城区1路公交车上，一个留着中短直发的女子喝着豆浆、吃着油条上公交，吃完后又将塑料袋放在公交车引擎盖上。被司机劝阻后，她辱骂公交司机近半小时。当班公交车司机一直沉默不语，忍受女乘客辱骂，直到对方下车。这起事件发生后，公交公司表示，驾驶员甘某的处理方法得当，将设置“委屈奖”鼓励。

作为公共汽车的驾驶员，面对乘客的无理辱骂，保持沉默、不予回应，的确是一种相对“柔和”的处理措施。毕竟，在这辆公共汽车上还有很多的乘客，如果没有憋住这口气，硬“怼”回去、还以牙色，导致司乘矛盾升级，危害的将是全车人员的宝贵生命。

然而，这种沉默不语的方式，是不是最好的选择，恐怕还有商榷余地。维护公共汽车的卫生整洁和乘车秩序，这是司机和乘客的共同责任。车上吃食物、乱扔垃圾，“还辱骂乘车乘客，话语中带有地域歧视”，虽然有违公序良俗，性质并不严重，司机当面劝阻即可。但是，公共汽车正在疾行中，该乘客辱骂司机，“多次对司机进行人身攻击”，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道德问题，“安慰自己当没听见”并不妥当。

一般来说，扰乱公共秩序，具有社会危害性，尚不够刑事处罚的，应属于治安管理处罚的范围。类似该乘客大闹公交车的情况，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规定，“扰乱公共汽车、电车、火车、船舶、航空器或者其他公共交通工具上的秩序”“处警告或者二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当然，该乘客面临行政处罚，仅是“无理辱骂”的后果，就这起事件而言，如果还存在“人身攻击”情形，则另当别论。在行进中的公共汽车上，对驾驶员进行人身攻击，给公共安全带来极大的危害，有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犯罪之嫌。诚然，该乘客的行为并未造成撞车等实际后果，但从刑法学上看，危险犯的成立，并不以危害后果的出现为前提。考虑到这起“司乘冲突”的危险性，对胡作非为者追究刑责并不为过。近来，数起动手干扰司机驾车的案件，肇事乘客都被追究刑责，也体现了司法机关的严惩态度。

就驾驶员而言，面对这名女乘客的无理辱骂，可以警告劝诫，或者保持沉默，与此同时，应当立即停车报警，由公安机关出面查处。这样处理的好处，既能避免“挨骂开车”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也有利于执法机关介入处理，及时制止违法行为，并让违法者付出法律代价，更有震慑效果。

对于公交公司而言，对司机的沉默应对，固然给予嘉奖，但还不能止于鼓励“委屈”。既应从基本硬件上完善监控技术，还应从规章制度上健全“方案”，明确驾驶员的处理之道，包括“控制事态”“停车报警”“固着证据”等。如此，才能化解司乘矛盾，不让行进中的公交车变成随时可能产生危险的公共空间。

（作者：刘婷婷，系空军军医大学法学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