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演总统”到当总统，泽连斯基何以赢了乌克兰大选

纵观乌克兰大选，波罗申科与其说败给了泽连斯基，不如说是败给了民意。

乌克兰总统大选已落下帷幕，政治“素人”泽连斯基“一黑到底”，以绝对优势当选。

一位从未担任过公职的喜剧演员转而从政并当选总统，这在乌克兰甚至整个独联体范围内尚属首次。应当说，此次选举反映的是乌克兰民众对于政治变革、经济发展、和平稳定的迫切诉求。伴随泽连斯基当选而刮起的这股“平民旋风”，也可能成为未来欧亚地区政治生态的风向标。

在第二轮选举中，现任总统波罗申科得票率不足25%，面对泽连斯基“毫无还手之力”。为何现实总统却未能有效阻击一位“银幕总统”呢？

实际上，波罗申科起初被看作最有竞争力的人选，他不仅掌握行政资源，且其所属政党在议会中也为最大党。若以传统眼光评估其他候选人，在财力、资源、团队等各个方面，波罗申科都处于领先。

也正因如此，波罗申科在参选之初并未早早加入选战，而是采取观望态度。自信满满的他并未将其他候选人看在眼里，甚至不屑于抹黑对手。

他自认几年来政绩不少，包括推动乌克兰与欧盟签署联系国协定与自贸区协定，实现乌克兰东正教会独立，在东部与俄罗斯坚决对抗，维护了国家稳定等，“功劳不少，苦劳也不少”。波罗申科推出的竞选广告甚至把自己的对手定为普京，而非其他候选人。

实际上，他忽略了民众对于传统政治家表面上开具“空头支票”、暗地里中饱私囊的厌恶已到达顶点。多年来，乌克兰经济发展缓慢、国家现代化进程屡次受阻，民众对于变革的渴望也同样到达了高潮。

在此背景下，泽连斯基以其“银幕总统”的形象大受民众好评。随着大选日期的临近，泽连斯基这匹“黑马”的成色越来越足，这大大出乎波罗申科的意料。

泽连斯基深知民众厌倦了传统精英的竞选模式，努力保持其“政治素人”的形象，在网络上与民众互动频繁，号召民众积极投票，共同改变现状。

同时，泽连斯基在公开场合发言谨慎，“不乱讲，不承诺，不激进”。对于俄语地位、东部战争、欧洲一体化等敏感话题，泽连斯基均模糊处理。

在首轮选举中以较大优势获胜后，泽连斯基拒绝了波罗申科4月14日进行辩论的提议，同时继续加紧与选民互动，并积极与各国接触。在4月19日的辩论中，泽连斯基表现出色，以守为攻，善于煽动气氛，在辩论最后他面对全场观众忘情的一跪，更是再次拉高了其支持率。

反观波罗申科，从最初的“踌躇满志”到首轮选举后的“仓促应对”，波罗申科的选举策略事实上需要调整。为在次轮选举中挽回颓势，波罗申科加大了投入。他的竞选团队开始积极造势，增加电视、网络等媒体上的广告数量，号召民众“严肃”投票，不要把国家交给一名演员。据乌克兰媒体报道，首轮选举后，波罗申科在竞选上投入的资金为泽连斯基的一倍左右。

与此同时，波罗申科也开始打“感情牌”，向民众直言其执政期间存在诸多不足，呼吁民众不计前嫌，帮助其连任。为与泽连斯基“近身肉搏”，波罗申科提议尽早与其举行辩论，但遭到拒绝。

4月19日的辩论中，波罗申科倾尽全力，拉来支持者为自己站台，大谈国家安全，却被口才更好的泽连斯基比了下去。虽然波罗申科使尽浑身解数，民众却并不买账。选举前民调显示，泽连斯基的支持率超过了70%，与此后的选举结果基本一致。

纵观乌克兰大选，波罗申科与其说败给了泽连斯基，不如说是败给了民意。尽管波氏在执政期间取得不少成果，但“时运不济”，乌克兰民众已不再相信传统精英能带领国家走出阴霾，宁愿将希望寄予“银幕总统”。在这场“平民风暴”过后，乌克兰能否走上正轨，实现国家稳定与发展，值得我们关注。

□叶天乐（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亚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