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为女人骨,酒是男人魂。
我六岁开始喝酒。那是我拿着一只蚌壳,爬上外公酿酒的七石缸去舀酒吃,不巧这缸酒只剩小半缸,人小手短够不着,可酒馋难禁,一使劲,卟嗵一声掉进七石缸,闷头闷脑喝了个“一佛涅槃,二佛出世”。等到被人救捞起来,不管人家如何魂飞魄散,我可是真正有了酒魂。
酒可是个好东西,其状如水,其性似火。年轻时与挚友对饮,从午前喝到黄昏。谈得肝胆相照,喝得酣畅淋漓,思绪为酒燃烧,瞬间变幻。兀然而醉,相拥大哭:叹人生之不得意,甚或不能“明朝散发弄扁舟”!豁然而醒,相互勉励,“天生我才必有用”!
酒真是个好东西,其缠绵如梦幻,其温柔如软缎。支农插队时为与农家小伙子搞好关系,以酒为润滑剂,从黄昏喝到东方发白。“度尽劫波兄弟在,酒杯一端泯恩仇”,“酒逢知己千杯少”,“会须一饮三百杯”,五六个热水瓶的黄酒,使得“家家扶得醉人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