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党史月刊》授权中国共产党新闻网独家发布,请勿转载)
中央红军长征出发地的问题,早在1951年版的《毛泽东选集》注释就清楚说明是“从福建西部的长汀、宁化和江西南部的瑞金、于都等地出发,开始战略性的大转移”。可是,近些年在报纸杂志上不提福建长汀、宁化,而只说江西的瑞金、于都是中央红军长征出发地。显然,这是不够全面客观的,也不是实事求是的。所以,在这里将中央红军第九军团从福建长汀出发长征始末作一简要论述。
一、中央红军第九军团于何时在何地成立?
中央红九军团隶属红一方面军,是其中5个军团之一。
1933年10月,由红三师和红十四师在福建建宁附近地区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九军团”。并于同年11月7日在福建将乐县举行了成立大会。
红九军团军团长罗炳辉,政治委员蔡树藩(遵义会议后为何长工),参谋长郭天民,政治部主任李湘怜(不久为黄火青)。全军团9000余人。
红九军团经常配合红一、红三主力军团作战,是一支机动部队,人员精干,轻装简从,机动灵活,配合作战好,曾单独完成了许多惊人的战斗使命,如广昌固守战、鸡公山守备反击战、两次进入东方作战、金华山防御战等等,一次又一次出色地完成了战斗任务,曾受到周恩来总政委的赞扬,被誉为“战略骑兵”。
但是,红九军团于何时因何来到长汀呢?
二、长征前在福建长汀的中央红军
长征前在福建长汀的中央红军有红一军团、红九军团和红二十四师等3万多人。
红一军团是在广昌战役后的1934年6月,在国民党凭借军事上的优势,以北、东两路军分六路向中央苏区推进时,奉命东进福建,转战建宁、泰宁,而后来到长汀的。
红九军团也是参加广昌战役后,执行中革军委命令,护送北上抗日先遣队红七军团而被留在福建长汀的。1934年7月,红九军团从广昌转移到石城,7月11日从石城大猷出发,经宁化、清流到达永安,接替红七军团包围永安之敌,掩护红七军团顺利通过敌防线后,即撤出永安之围,向前推进至尤溪,8月1日占领闽江沿岸重镇樟湖板,并沿江上下展开攻势,以保证红七军团继续前进,俟红七军团渡过闽江,并一举击溃国民党第八十七师王敬久部,8月7日占领罗源县后,遂向浙江方向前进。至此,红九军团胜利完成护送任务,满载缴获的炸药、食盐等大量物资,于8月28日回到苏区姑田,尔后来到长汀。
红二十四师的前身是在闽西成立的新红十二军。第四次反“围剿”结束后,红十二军一度改编为红一方面军直属总部第一团。1933年冬,在瑞金改编为红一方面军直属总部独立第二十四师。红二十四师成立不久,便奉命执行“保卫连城”的战斗任务而来到长汀。
三、长征前夕中央红军在福建长汀进行的战斗
1934年4月广昌战役后不久,蒋介石命东路军总司令蒋鼎文辖李延年第九师、李玉堂第三师、李默庵第十师、宋希濂第三十六师、陈明仁第八十师、刘戡第八十三师等一共集中了“14个正规军,1个独立旅,共71个团,仅李延年纵队亦有4个正规师”,向中央苏区东线大门——长汀松毛岭逼进。
当时,“红军集中了一、九军团和二十四师,约3万多人”,守卫在松毛岭一线。于是,“松毛岭保卫战”的前奏——温坊战斗拉开了序幕。
(1)温坊战斗
温坊(今属连城)当时是长汀松毛岭东南面山下的一个大村庄,这里与松毛岭主峰白叶杨岭遥遥相望,是进攻松毛岭的前哨阵地。担任主攻松毛岭的李延年纵队总指挥命第三师第八旅进驻温坊,作为进攻松毛岭的桥头堡。
此时,红一军团、红九军团和红二十四师从朋口敌军以东的连城的姑田、永安的小陶、洪田一线,悄悄迂回到朋口敌军以西的长汀的南山、童坊一带。8月底,红一军团侦察到敌第三师、第九师、第八十三师、第三十六师等4个师于朋口、莒溪、璧州、洋坊尾一线,有向汀州前进的模样。而温坊守敌已远离朋口敌军主力,相距还有15公里,这是一次我军消灭温坊敌人的极好机会。红一军团当机立断,指挥红九军团和红二十四师准备夜袭温坊,摧毁敌第8旅这个桥头堡。
战斗于1934年9月1日晚9时开始秘密行动。在此之前,红一军团已运动到钟屋村一带。钟屋村设有乡苏维埃政府,村子较大,有200多户,1000多人口。军团长林彪、政治委员聂荣臻率领的主力在钟屋村,军团司令部就设在“观寿公”祠堂内。这时,指挥部队从钟屋村由西向东,正面出击;红二十四师从猪鬃岭、罔坊、桥下等地,由西北向东南攻击敌侧翼;红九军团作为预备队负责打援截击,从童坊、水头坪、吴家坊等地直插敌后,防止敌人增援,进行三面包抄温坊守敌。
由于事前敌人没有发现我军运动,加上过去我军只搞“短促突击”,完全没有料到这次我军采取了运动战的战术,因此思想麻痹松懈,不作严密的部署和警戒。等到我军打进温坊村里,敌人还在睡大觉,虽然曾匆忙应战,负隅顽抗,但已经为时过晚。战斗不过两个多小时,我军就把敌第三师的第八旅全部消灭,旅长许永相趁黑夜只身逃脱。
温坊战斗失败后,敌李延年纵队总指挥命他的第九师和第三师抽调了3个团,9月3日向温坊反扑,欲与我军决胜高低,结果,经过一场激战,李延年的第九师先头部队1个团,又被我军全部消灭,后面的敌人闻风丧胆,狼狈溃逃。
整个温坊战斗,全歼敌人一个旅和一个团,共4000多人。其中打死打伤2000多人,俘虏2400多人。缴枪1600余支,自动步枪、轻重机枪100余挺,迫击炮6门,子弹44万多发。
中央红军“退出苏区以前不久之东方战线上打击李延年纵队之温坊战斗是极大的胜利(俘获人枪千余),但是这个胜利的获得,正是由于一军团首长不照军委命令——死守温坊来打击敌人——而自动的进行机动,从温坊退进苏区二十里路(可是他们恐军委的责备而两天两晚睡不着觉),才能使敌人大胆前进,远离堡垒,而给予打击”。但是,温坊战斗的胜利,补救不了整个战略指导方针的错误。因此继温坊战斗后不久的松毛岭保卫战,我军受到严重损失。
9月9日,红一军团、红九军团和红二十四师主动撤离温坊。因兴国告急,红一军团奉命往兴国增援。在长汀只留下红九军团和红二十四师坚守松毛岭,根据朱德总司令9月8日3时电令,红一军团转移后,红二十四师归红九军团指挥。这天,福建军区从长汀、上杭动员来新战士约2000人补充红九军团。
(2)松毛岭保卫战
松毛岭是长汀东南境内的一座大山,海拔783米,长汀县南山区和宣和区以松毛岭山顶为界分别管辖。1956年6月19日,长汀县划宣和区归连城县管辖,仍以松毛岭山顶为界,向西方向的松毛岭山岭仍归长汀县管辖;向东方向的松毛岭山岭归连城县管辖。松毛岭是东往龙岩、上杭、连城,西通长汀、瑞金、赣南的一条必经之路,为兵家必争之地。因此,当时在坚持打阵地战者的心目中,保卫松毛岭就是保卫汀州、保卫瑞金!
松毛岭从南至北横贯40多公里,从东至西宽15公里,到处都是崇山峻岭,形势险要,山上到处都布满红军。中段是全线要冲,唯有两个突破口,一个在主峰叫白叶杨岭,另一个叫金华山岽,两地相距数公里,山高路险,易守难攻,是中央革命根据地东线的重要门户。红九军团和红二十四师在这两处布下重兵,构筑了坚固的工事碉堡,居高临下,严阵以待。另外,在其他几个山峰上也作了周密布置。大小据点组成火力交叉。阵地内各主要据点间挖有交通壕,互相连接沟通。阵地前挖有外壕,并用鹿砦或竹钉作为障碍物。主阵地带前面的一线高地,也筑了较为简易的工事,作为红军前进的阵地或警戒的阵地。
温坊战斗敌人丢了1个旅和1个团后,蒋介石极为恼怒,将蒋鼎文、李延年严厉训斥了一顿,把逃回去的旅长许永相枪毙了,师长李玉堂由中将降为上校,改派筑碉堡、修公路。又调得力的北路军总司令顾祝同取代蒋鼎文,加强东路军指挥力量,并重新调整进攻部署,以第三十六师主攻白叶杨主峰,第十师、第八十三师协同进攻。此外,还从南京调来两个最好的炮兵团,第一、第二两个团,各有德国造卜福斯山炮36门,唯恐炮兵难以摧毁红军的阵地工事,又从南昌派来几十架德制“黑寡妇”轰炸机、战斗机轮番作战。
1934年9月23日上午7时,松毛岭保卫战开始,敌东路军第三十六师、第十师、第八十三师等3个师,配备飞机、大炮向松毛岭猛烈进攻,数小时内敌人发射了德国造卜福斯123毫米榴弹炮、130毫米山炮及82毫米迫击炮几千发炮弹,“黑寡妇”敌机周而复始地轰炸。接着,我红九军团、红二十四师和数以万计的长汀地方武装,与敌人展开了空前激烈的战斗,枪声、手榴弹和炸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喊杀声响彻云霄。鏖战整日,我红九军团、红二十四师扼守的阵地巍然屹立。
“9月25日,罗炳辉和蔡树藩奉命到瑞金开会,由参谋长郭天民和政治部主任黄火青指挥部队继续保卫金华山。”形势日益严峻,双方为了争夺一个山头,不惜付出巨大代价进行拼搏,敌我伤亡都很大,战局形成对峙状态。
28日,中革军委命令红九军团撤出战斗,转移到钟屋村一带待命。坚守松毛岭阵地的任务,交给红二十四师接替。这天福建军区动员了经过4个月训练的新战士1600人,从长汀濯田开到钟屋村补充红九军团。
29日晨,敌人又向松毛岭发起新的进攻,炮火非常猛烈,还出动敌机10余架助战。下午2时许,左侧高地被敌夺占,形势十分严峻。红九军团七、八两团奉命重新投入战斗,支援红二十四师乘敌立足未稳,展开反冲锋,经过反复较量,终于夺回左侧高地。至此,松毛岭保卫战已整整打了七天七夜。在这次战斗中,国民党第三十六师师长宋希濂被红军轻机枪击成重伤,被立即送往南京治疗。
据《长汀县志》(民国二十九年修纂)第一卷第28页记载:“九月,东路军第三纵队指挥李延年,率六师进攻汀连交界之松毛岭,先是红军总司令朱德督重兵驻守,防御巩固。至是东路军用飞机大炮猛烈攻扑,红军败退,是役双方死亡枕藉,尸遍山野,战事之剧,空前未有。此后东路军渐向汀地推进,而钟屋村,而南山坝,而河田,兵力所及辟公路以利运输,筑碉堡于要隘以资防守。”
另据钟屋村老人反映,瑞金至长汀约50公里,骑马不过一天时间,来回很方便。朱德总司令曾亲临东线指挥松毛岭战斗。他就住在钟屋村“观寿公”祠堂的“官厅”屋子里。
四、中央红九军团于何时从福建长汀的何地出发长征?
1934年9月28日,红九军团奉中革军委命令撤出“松毛岭保卫战”的战斗,到钟屋村集结待命转移后,9月30日上午,红九军团在钟屋村“观寿公”祠堂门前大草坪上,召开全村群众大会,参加大会的有赤卫模范连、少先队和从塘背至连屋岗11个村和涂坊等邻近的群众2000多人。红九军团一部分指战员也参加了大会。大会由钟屋村区苏主席蔡信书主持。红九军团参谋长郭天民在大会上向到会群众作告别讲话,说:“红军马上要转移,去执行新的任务。”并叮咛道:“我们走后,敌人会跟踪而来,乡亲们要做好坚壁清野!”最后他充满信心坚定地说:“乡亲们不要担心,红军还要打回来的!”话毕,红九军团当场向钟屋村赤卫模范连、少先队发枪300余支,还有一箱箱子弹。当天下午3时,红九军团兵分两路,九团随军团直属队为一路,从钟屋村出发,经河田前往汀州城。七、八两团因左侧唐古垴高地陷落,形势严峻,重新参战,推迟一天出发。七团团长刘华香率领部下冒着枪林弹雨,冲锋陷阵,经过多次反复争夺,将敌击退,重新占领了唐古垴高地,但刘团长在激战中不幸被一发炮弹的弹片击中右下胸,打断了一根肋骨,负了重伤(后来被送往医院取出弹片,又要求重回部队,坚持进行了长征)。深夜,七、八两团悄悄撤离战场,仍由钟屋村经河田到汀州城。沿途敌机临空盘旋,寻觅我主力的行踪,为避开敌机,每天夜间行军,白天宿营。当红九军团离开钟屋村时,钟屋村赤卫模范连、少先队和全区的少先队、模范连七八百人,全部发到了枪支弹药,也跟着红军一起转移,后来全部加入红九军团长征。其余全村男女老少向涂坊、河田、濯田、四都等地疏散。国民党军队于10月21日进占钟屋村时,那里早已坚壁清野,十室九空,变成一个无人村了。可是,国民党为标榜炫耀“战绩”,以谐音将钟屋村改为“中复村”,即中央军光复之意,但群众不予理睬,至今仍习惯称钟屋村。
10月3日,红九军团两路汇合到达汀州城集结,在汀城水东街一带休整了4天。军委发给红九军团大批军用物资,每个红军指战员领到一套斜纹布薄棉衣、夹被、鞋子等物,军容焕然一新。此时,在汀担任中共福建省委书记刘少奇接到中共中央指示,将省委书记职务交给福建军区政委万永诚接任。中央派刘少奇作为中央代表与罗炳辉、蔡树藩一同率领红九军团从长汀出发长征。6日傍晚,全军从汀州城西移,于7日凌晨4时左右抵长汀古城宿营。
这时,红九军团收到朱总司令的电报。从这个电令中我们更清楚地看到红九军团奉命从钟屋村出发长征,其一切行动路线都是在中革军委部署下进行的。电报全文如下:
朱德关于红九军团转移到古城、瑞金间地域的部署致罗炳辉、蔡树藩电
(1934年10月7日)
罗、蔡:
甲、李(指李延年)敌于到达河田后,主要是构造碉堡和路。
乙、九军团(医院、兵站及轻伤病员均在内)准备转移方向,并应于九日晨到达古城、瑞金之间的地域,其行动部署如下:(A)今七日夜应秘密转移到汀州地域,八日即在该处隐蔽配置。(B)八日夜向古、瑞间前进,九日即在该地隐蔽配置。
丙、罗、蔡应于九日晨赶到军委,部队即交参谋长指挥。
丁、二十四师主力仍留河田以北地域,并向河田、大田屋、南山坝进行积极的游击活动。河田以西汀州河的桥梁应拆毁之。在河田之东端及南端,应于夜间派得力便衣队埋设踏发的地雷。
戊、九军团的移动应在二十四师掩护下,保守绝对的秘密,除二十四师首长可知道外,不得使其部属知道。
己、九军团的移动必须在黄昏的夜间行之。如行至早晨尚未到达目的地时,必须采取办法使敌人空军侦察不能知道九军团的移动。
庚、二十四师从今晚起,应令其直受军委指挥并电告其部署。
朱七日十时
1934年10月7日入夜,红九军团继续西移,从古城至瑞金20多公里,于当晚8时许到达红都瑞金。8日,白天在瑞金歇息,黄昏从瑞金夜行军,于次日拂晓抵武阳。当天,军团长罗炳辉、政委蔡树藩从中央开会回来,军委已决定将粤赣军区主力红二十二师及于都补充第一团均拨给红九军团建制,这时,全军共有11538人。但是,红二十二师仍驻守在会昌的站塘、中村一带,没有到武阳与红九军团集结。10日晨,红九军团南移会昌朱子坝、狮子坝一线。11日,折向会昌西北面的珠兰埠,在此休整6天后,于10月16日下午4时许,全军从珠兰埠(红二十二师从安远河之长沙圩附近渡河)同时出发,是夜,从工兵连架起的浮桥上大步迈过濂江,向西疾进,从此,离开了中央革命根据地。
为配合中央主力红军胜利地突破敌人封锁线,中革军委命令红二十四师(师长周建屏、政委杨英)留守中央苏区,并担任东线阻击任务,明确指出10月份汀州不能丢失。于是,红二十四师和长汀地方游击队、赤卫队,为了掩护红九军团和中央红军顺利转移,坚持沿途边打边撤,先后在南山、河田两地展开了激烈的阻击战。原来敌人扬言,要在10月占领汀州,11月1日会师瑞金。结果,敌人因遭到红二十四师和地方游击队的有力阻击,11月1日才占领汀州,10日才到达瑞金。
五、中央红军长征出发地不是在一个地方,而是在福建、江西的几个地方出发
(1)中央红军保卫东线门户之战,一度成为敌军整个战局的重中之重。
1933年9月,国民党蒋介石调集100万兵力、200架飞机向各苏区发动空前规模的第五次“围剿”,其中以50万兵力分成东、南、西、北四路军“围剿”中央苏区。顾祝同为北路军总司令,何键为西路军总司令,陈济棠为南路军总司令,东路由十九路军蒋光鼐、蔡廷锴负责。
1933年底至翌年初,蒋介石亲自指挥其嫡系部队约10个师入闽,平定十九路军“闽变”后,立即掉过头来,将其入闽“讨逆”部队组成东路军,任命蒋鼎文为东路军总司令,依然分东、西、南、北四路军进攻中央苏区。其实,名为四路,实际发挥作用重点进攻的是北路军和东路军。因为何健指挥的西路军穷于对付突围西征、开创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的红二、六军团;陈济棠指挥的南路军与蒋介石矛盾尖锐,后来又与我党和红军建立了抗日反蒋统一战线,达成了秘密停战协议。所以,西路军和南路军对中央苏区的五次“围剿”,只是配合防守而已。
重点进攻中央苏区的敌北路军和东路军,在广昌战役之前,敌北路军是重中之重。广昌战役后,由于中央红一、九军团和红二十四师在温坊战斗中,消灭敌人一个旅和一个团共4000多人,取得了第五次反“围剿”以来一次极大的胜利,使蒋介石极为惊恐,所以将北路军总司令顾祝同调到东路军取代蒋鼎文,指挥东路军作战。因为长汀的松毛岭是中央苏区的东线门户,只要打开了这个东线门户,再往汀州城,一路都是丘陵地带,向前推进就不成问题了。反之,如果这个东线门户迟迟不能打开,那么北路军和东路军的“分进合击”就难以实现。因此顾祝同在东路军师长以上会议上,郑重地代表蒋介石说:“这次大举‘进剿’,其成败关系到党国的安危存亡,大家必须抱定‘有敌无我,有我无敌’的决心,务期于短期内歼灭共军的主力。北路军现正以全力进攻宁都、石城,东路军应迅即击破当面的共军,进取长汀,配合北路军的作战。”因而,能否打开松毛岭这个东线大门,这时就成了敌军整个战局的重中之重,否则北路军总司令顾祝同就不必调到东路军取代蒋鼎文了。
(2)中央红军分别在东、北两个主战场抵御敌军,所以中央红军不在一处,而在福建、江西几处出发长征。
中央革命根据地是由江西的赣南和福建的闽西连成一片组建而成的。敌人的五次“围剿”也是对着赣南、闽西作重点进攻的。敌军以北路军和东路军作为重点进攻,我中央红军也以北线和东线作为重点抵御防线,而且,这种局面一直保持到进行战略大转移,因此中央红军不单在江西的一两处,而应该是在福建、江西的几处出发地出发长征。
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广昌战役失败后,党中央和中革军委就开始决定中央红军撤离中央苏区,进行战略转移。只因“左”倾中央过分强调保守秘密,不准向广大干部战士传达动员,所以才秘而不宣。但是随着战局越来越不利,甚至到了危急的情况下,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不得不在继续组织兵力拼死抵御敌人进攻的同时,开始着手进行战略转移的一些具体准备工作。例如,1934年9月中旬,因兴国战事告急,林彪、聂荣臻率红一军团从长汀抵达瑞金时,周恩来向林彪、聂荣臻两人传达了中央关于主力红军实行战略转移的决定,要求秘密做好准备。时隔不久,9月25日,红九军团军团长罗炳辉、政治委员蔡树藩奉命到瑞金中央开会,听取决定实行战略转移。这次会议在史沫特莱《伟大的道路》一书中也有记载:9月间,李德曾召集“各部队的主要政治和军事干部到瑞金,通知撤退计划”。所以,9月28日,中革军委命令红九军团撤出松毛岭战斗,30日,红九军团从长汀钟屋村出发进行战略转移,应该确定这是福建方面,也是所有中央红军中率先出发长征的一支中央红军,也是唯一一支不在于都境内集结,也不在于都河渡河离开中央苏区的中央红军。实际情况是红九军团从福建长汀钟屋村出发,前往瑞金武阳,并在武阳扩充了红二十二师和于都补充第一团,然后,红九军团前往会昌珠兰埠休整了6天,随即连夜从会昌晓龙乡渡过濂江(这是一条从安远流向会昌的河,又称安远河),离开了中央革命根据地。
为什么其余中央红军都在于都境内集结,又在于都河渡河离开中央苏区,唯独红九军团例外呢?显然绝非偶然,而是有其特殊原因的。这是因为中革军委已决定红九军团作为野战军的左翼后卫,从会昌渡过濂江,然后紧随红一军团,担任左路后卫,直插桃江(信丰河),突破敌人第一道封锁线,这是一条十分有利于红九军团保障中央野战军左翼安全的近道。
综上从实而论,中央红九军团长征出发地是长汀,具体地点是钟屋村。告别中央革命根据地的离开地是会昌,具体地点是珠兰埠。
(本文作者系中共长汀县委党史研究室副研究员)
来源:《福建党史月刊》2016年第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