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式体检”哪来“千万元节省”？

去年8月份，浙江台州市黄岩区有群众投诉：星期四、星期五连续两天上班时间，去某单位办事，结果上班者寥寥无几。作风办一查，原来是该单位组织干部职工到杭州体检去了。记者了解到，类似的“旅游式体检”，已成为一些机关单位和国有企业的“隐性福利”。社会上更有商家打出“体检＋旅游”服务项目，承揽生意。（8月2日《西安晚报》）

借异地体检之名，行变相旅游之实，一些公家单位“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损公肥私能力之强，由此可见一斑。西安媒体刊载这则报道，其实援引的是新华社的消息。且有另一篇报道称，为了执行中央“八项规定”，控制“三公经费”支出，黄岩区今年将行政和事业单位组织体检严格控制在区内医院，由此节省财政支出近1000万元云云。

不难理解的是，新闻媒体之所以一边“旧事重提”，揭出“旅游式体检”的典型事例，一边又赶忙辅之以“千万元节省”的表扬式措辞，无非是照顾到了被点名地区的“面子”，使之不致过于难堪。但照顾往往相当于一种掩饰，需要读者受众不为干扰地去窥出端倪、洞悉实质。譬如，我就很想问上一句：“旅游式体检”哪来“千万元节省”？

在一些知名旅游城市和风景名胜之地，短则一两天、长则两三天的“旅游式体检”，何以总能吸引许多公家单位舍近求远、趋之若鹜？记者假装咨询，探得了其中的“走账”秘诀：一种是体检费和旅游费分开开发票，分别支付，但旅行社开的发票“不太好看”；普遍在用的第二种方法，就是将体检费和旅游费“打包”支付给体检中心，由他们转付给旅行社，发票则统一开“体检费”，报销就不会出问题了。

由此可见，将体检费和旅游费“打包”的瞒天过海之招，恰恰是许多“体检式旅游”纷纷出笼的根源所在。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样的“妥然入账”，其实等于违反规定的“虚报支出”。而这些取之“虚报”、用之“旅游”的国家公帑，原本就不该被骗取和私享；即使如今有关部门亡羊补牢、扎紧了“篱笆”，又怎么能说是“千万元节省”呢？

一是一，二是二。在“八项规定”和整肃“四风”的时势要求下，各地对或明或暗的“旅游式体检”，来一番细细“体检”，并做到严格禁止，这当然值得称道和赞许。然而，“洗洗澡”、“治治病”不见得非要“吃颗糖”、“戴朵花”，就像台州黄岩区那样，先要套上一圈“千万元节省”的虚荣光环。从某种角度来看，这种对正视问题的犹抱琵琶和忐忑踟蹰，或许正隐喻了其对根除顽疾的用心不一、用意欠坚。

我倒觉得，“旅游式体检”既然属于损公肥私的滥耗公帑行为，那么不管它是否“时过境迁”，都应让违规享受者“吃了给我吐出来”。惟有这样的“肉痛教训”，方能更显惩诫之效。不知“黄岩区”们以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