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痛痒的处分治不了过期疫苗的“病”

近年来，河南省周口市沈丘县接种疫苗问题不断：继去年六月涉嫌为儿童接种360针过期疫苗，并致2名儿童死亡、一名至今仍未康复的事件后，今年8月，洪山乡另一位儿童也在违规同时使用3种疫苗后高烧不退。近日，周口市沈丘县卫生局对北青报记者表示，相关部门已经成立了调查组，但还没有具体调查结果。（9月19日《北京青年报》）

疫苗接种，本为健康筑防。可在沈丘县，过期疫苗却以健康的名义肆虐儿童，让公众目瞪口呆。其实，该县接种乱象远不止于注射批量过期疫苗，其它如不具资格的村卫生室任意参与接种、疫苗不按操作规程严格在冷藏条件下储存及运输、过期疫苗不按时清理上缴等亦屡见不鲜。尤其是今年8月，当地卫生院医生违规混用疫苗，在让洪山乡女童服用口服轮状病毒疫苗的同时，又为其注射麻风疫苗和乙脑减毒活疫苗，致其当即出现严重异常，至今尚未脱离危险。

当地疫苗接种之所以乱象丛生，究其缘由：一是利益驱动让免费疫苗成了“鸡肋”；二是无关痛痒的处分治不了过期疫苗的“病”。

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几乎所有的过期疫苗，都属国家免费接种的一类疫苗，而收费接种的二类疫苗却相安无事。原因很简单：以前接种一类疫苗可按最高每针次5元收取劳务费，且按70%的比例直接补助到接种人员。但自2005年下年起，国家禁止再收取任何费用，致使接种人员失去了一块“大蛋糕”。显然，无利可图成为当地疫苗接种风波迭出的重要诱因。

试想，某些医护人员本就不具职业素养，若再失却利益驱动，加上管理混乱，一类疫苗接种就成了“应景式”负担：是否分类存放？温度是否适宜？疫苗是否过期？接种是否规范？一切似乎都入不了他们的“法眼”。似这样的状态，出问题不怪，不出问题那才叫怪呢？

此外，对责任人员的处置太过轻描淡写，既算不得惩前，更说不上毖后：譬如，去年接种造成两死一重残后果的某镇卫生院，仅仅以院长撤职、当事医生调离了事。试问，在这种类似“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且有些视同儿戏的处分面前，会产生何样的警示效果？

医生治病救人讲究的是“对症”，治理过期疫苗问题也是同理。笔者以为，在这个问题上，不妨双管齐下：其一，说穿了，正是医德丧失加上监管缺位，让过期疫苗大行其道。因此，强化医德教育、选配优秀医护人员到基层、强化医药行业监管及基层医院规范管理应是当务之急。何况，国家医改即将推行的分级诊疗制度，其能否成功，很大程度也是决定于基层医院的规范管理水平能否达到其要求。

此外，国家取消一类疫苗注射费，体现了对公民的关爱，但由此削减医护人员的这笔固定收入似有所不妥。眼下虽有补贴替代，但不仅相比太少，且很多地方发放不到位。其实，国家不妨按照原收取注射费的水平发放同等额度的补贴，并按原有比例发放给接种人员，以调动其积极性。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对责任人须严格依法处置。过期疫苗，尤其是保管失当、造成污染的过期疫苗，极易对抵抗力本就很弱的儿童造成致命伤害。而通晓专业知识、且熟知其危害的医护人员，若不顾后果照样为众多儿童注射，已非失职、疏忽可以解释，而是明显故意了。因此，对这类事故尤其是造成后果的，显然应以故意犯罪依法论处，而不应游离于法律之外予以姑息，才能发挥应有的警示作用。

疫苗接种，“种”下的是健康、是安全；而过期疫苗，却反其道而行之，以健康的名义，行祸害儿童健康之实。因此，对时隐时现的过期疫苗现象，无论是姑息，还是放纵，都是医生之耻，更是社会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