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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小河上,我浅浅的作梦
2010-12-07 09:21:42

一位朋友给我来信,在信中颇为自豪地说起,他家是真正的“开门见山”,意谓开了门就可以看到青青山林;我回信了,提笔时,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水雾茫茫,沿着记忆的河床静静蔓延,我家便是真实的“开门见河”了。

我是看着小河长大的。当黎明还在深深的沉睡,大地还在款款的晨梦,此起彼伏的晨曲早已起调,洗脸的清水扑面,捣衣的节奏敲打,洗菜的细碎杂揉,甚至洗马桶的声声婉转,奏开了一朝的交响。主角多是沿河的妇女们,于是便多了女声的杂律,前赴后继的争相播发,在一个清晨里集中开放,演绎着这条小镇深深浅浅的故事。这是一个小镇最日常的情景,生活就在这样的平凡中序幕,我在这样的日子里穿行,从清晨蹦蹦跳跳到中午,再到嘻嘻哈哈的傍晚,那个旧式的军用书包晃来晃去,晃来晃去地游荡着我无忧的少年时光,然后又似乎戏剧性跨越式的到孜孜求学的青年生涯……小河却总是这么不紧不慢,不以为然,依旧这么自然而然地过着属于她的光阴。

小河是看着我长大的。似乎已经没人知道她向何处来,从何时来,怎么来的,来干什么,人们日日与她相伴,似乎也从未想些关于她的这样和那样,前生和今朝,但我知道她有她自己的命运,有她自己的感怀。我常常像追溯自己的年月那样追问她的历史,虽然每每总是不得其解,却又每每乐此不疲,因为就在这种遥遥的猜想中,小河似乎有了更为丰富的意义,越来越多的给我以生活和生命的启示。小镇上的人们,总在感叹光阴易老,老说这个小子一下子就长成了大人,有时又在感慨哪个老者又离开了小镇,岁月将人事一茬茬的反反复复着,老的去了,新的随之接踵,代谢是那么顺理成章。但他们不知道,小河是这座小镇最好的见证,是她给了我们最美的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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