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秋瑾从容赴难,还是其胞弟秋宗章先生的话解释得最合情理。秋宗章先生在《六六私乘》中,就秋瑾可走而不走有这样一段话:“予家所藏革命文件,既已尽数销毁。先姊已为脱然无累,犹存万一之想。且以光复军草创伊始,基础粗定。即此些微胚胎,萌发已非易易,雅不欲萎于俄顷。抑先姊生平胆大气豪,尝喜冒险,以是迟未果行。藉令畏葸苟全,洁身以去,则徐烈士皖江发难之日,以至六六之变,相距一旬,时日从容,早可就道,宁至构会乎!”此处的“构会”是被害的意思,这段话的大意是,从徐锡麟事败遇难到大通案发时隔一旬,秋瑾能从容善后而为何不走?除决心以死唤醒国人之外,尚有两点:一是光复军创立不易,不愿它被扼杀在摇蓝中(此时光复军首领徐锡麟已死,作为光复军第二把手的“协领”就是秋瑾);二是秋瑾性格胆大气豪,存万一之想,迟迟未作果断之行。
秋瑾被捕后,绍兴知府贵福即与山阴县令李钟岳、会稽县令李瑞年三堂会审。秋瑾只承认个人系家庭革命,夫妇革命,是争女权,并非种族革命、政治革命。据当时的《中外日报》记载:“贵福升堂讯供,秋女士即诘官:‘余犯何罪?乃至于是!’官云:‘尔身怀手抢之故。’贵又问:‘尔果与徐锡麟相识否?’秋答:‘曾经相识,但此次皖变,实不知情。余之所主张者,系男女革命,而非满汉革命’。”秋瑾的回答十分机智策略,贵福没有办法,又因秋家和大通学堂均在山阴辖区,只得令山阴县令李钟岳带回“严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