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阴县令李钟岳是个同情秋瑾革命的人物,即使在上司严令下也采取了一些保护措施,如带兵去大通学堂时故意拖延时间,让大通学堂学生可以多逃走几个;带人去秋瑾家搜抄时,在已问知秋瑾卧室的情况下却不令人前去搜查等等。据秋宗章《六六私乘》、李钟岳的儿子李江秋《秋瑾殉难记》记载,1907年7月14日(农历六月初五)午后,天阴雨湿,凄风动幕,李钟岳将秋瑾等八人提到花厅,令女士坐椅上,先将其余八人略加审讯后,李钟岳即与秋瑾对谈。秋瑾将其自幼读书,以及与丈夫不和,自赴日本求学,回国在大通学堂教书等情况陈述了一遍。李将问案之朱笔给秋瑾,要她写下来。“女士提笔书一‘秋’字,如指顶大,复令之写,乃顺笔成‘秋风秋雨愁煞人’七字,即世所传颂者也。”(笔者按:原句据考为“秋雨秋风愁煞人”)后来李又赞女士书法之工,但女士说“未见过帖,字实不能写,文章是能作几篇的。”于是李又令写文章,女士又推辞说,多年不用毛笔,书写不惯。李即以墨水、钢笔、英文练习簿与之,女士援笔立成千言,内容是自述生平历史和此次被捕之冤。整个审讯过程约有两小时,“未动声色,不知者疑为会客,因寂静异常,绝不象审问革命犯人形势也。”李钟岳将审问情况向贵福汇报时,被贵福痛斥:“你待她若上宾,当然不招,何不用刑讯?”李辩说,都是读书人,又是女子,证据不足,怎能用刑。
从这段史料看,秋瑾并未遭受严刑拷打,并且除“秋雨秋风愁煞人”七字外,还另有陈述。这七个字,先是李钟岳自己“密藏”,后来他一方面因贵福迫害,另一方面内心自责,不久即自杀。未自杀时,“观无人在侧,则注视默诵,每致涕下。如是者日三五次以至七八次,视同常课。”李钟岳死后,不知此七字去向。